《雁南归时人未还》(谢瑾衔沈明漪苏浣浣)小说阅读by深海飞鱼

2025-09-22 14:36:38

沈家破落后的第三年,谢瑾衔在教坊司找到了沈明漪。只因三年前,沈明漪当众撕毁婚书,

头也不回扑向权贵弟子的怀抱。他将人囚在府邸,当着她的面日日宴请舞娘寻欢作乐,

甚至后来还要迎娶她最好的朋友。“沈明漪,要想我原谅你,除非你死。”可她,

早就死了啊。……“劳烦告知掌柜,七日后备好一口沉香木棺送去沈府。”“丧家名讳,

沈明漪。”沈明漪将银两放至桌前,脸色平静,。掌柜却在听清她说的名字时,忍不住咋舌。

“沈明漪?那个被满门抄斩的沈家大**沈明漪?她才死呢。”沈明漪手指不可避免一颤。

所以人都以为她死在了那个满门抄斩的午后,没人知道,她多活了三年,最后,

却悄无声息死在了教坊司。灵魂升空那一瞬,她听到黑白无常的声音。“沈明漪,

你执念太深无法转世,阎君大度许你还阳十日了却执念。”“如若失败,永世不入轮回。

”再睁眼,眼前就是一行大字——【拿到生辰帖,与谢瑾衔和解。】那是她生前,

最大的执念。可她还阳三日,谢瑾衔对她的态度依旧。订完棺材回来,怕招他晦气,

沈明漪本想从侧门走。一进门,却见满府喧哗。廊下云锦裁的灯笼晃眼。恍惚间,

她似又听见那灯笼下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郎在承诺——“父亲说,

在蜀地这灯笼是男子赠予心爱姑娘的,我跟父亲学了很久,往后你生辰我都送你一盏,

直到我们白头!”沈明漪失神,刚要上前,就被管事拦住。“沈姑娘,将军喊您过去。

”一路上,沈明漪看着满府喜庆的灯笼,指尖不自觉掐紧。直到进到主院,

熟悉的娇柔女声传出,沈明漪血液瞬间凝固。身后,管事摁着她跪下,

居高临下讽刺:“将军有令,让您在跪在这听仔细了。”沈明漪头一次知道,人死,

也会心疼。她死死咬着唇。里头的动静足足响了一炷香。谢瑾衔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。

他顶着脖子上的暧昧红痕走过来,扔下一方红布,言简意赅。“不是想要你的生辰贴?

七日后我与浣浣成婚,她的婚服由你来缝制。”布料砸在脚边,沈明漪抑制不住地发抖。

“为什么是苏浣浣?你明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!”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

眼神近乎残忍。“在我面前,你有什么资格委屈?”一句话,击溃沈明漪所有防线,

三年前的记忆,也如潮水上涌。他们自幼青梅竹马,感情深厚。谢瑾衔曾为她折遍长安春枝,

许诺功成名就后便以十里红妆相迎。所有人都当他佳偶天成。直到婚宴当日,

沈明漪当众撕毁与谢瑾衔的婚书,转身离开。那天,谢瑾衔高烧骑马,不要命地追着她出城。

那样骄傲的人,放下所有的尊严,一遍遍求她留下,可她头也不回。当天,

谢瑾衔的马受惊带着他摔下悬崖,险些命丧黄泉。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,他的腿却摔的严重,

若非及时用药加后期疗养,怕是要落得终身残疾。可哪怕如此,沈明漪也没回来。自那之后,

谢瑾衔就像变了个人,专心习武,再不提沈明漪。之后更是如日登天,一跃成了当朝大将军。

云泥之别,隔天堑。沈明漪本以为,他们不会再见,直到她重返人间第三天。他找到她,

将她囚在身边羞辱折磨,她才知道,谢瑾衔恨毒了她。可没人知道,

当年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。那时沈家被诬通敌,圣上下旨将其满门抄斩。沈父满腹冤屈,

却只能带着家人连夜逃跑。为了不牵连谢瑾衔,沈明漪才故意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红杏出墙。

又在得知他性命垂危,不顾双手报废的风险将幸苦制好的药膏交给苏浣浣,托她转交,

却不想,惊动官兵引来搜捕。害的父母哥嫂的头颅被斩于马下,而沈明漪也遭到暗杀。

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,她的心都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,痛不欲生。谢瑾衔瞥见她眼尾的红晕,

下颚微微绷紧,却固执看着她。“如果你肯低头服软,我……”他的话瞬间让沈明漪清醒。

“婚服我会准时缝好。”“也希望将军说到做到,把生辰帖还给我,从此我定不会再纠缠。

”过去的美好已经过去,如今她只是一缕孤魂,谢瑾衔还有大好的未来,不该与她蹉跎。

至于七天后。谢瑾衔大婚的日子,也是她彻底离开的日子。就让这份执念,就此消散吧。

闻言,谢瑾衔的脸瞬间沉到谷底。“记住你说的,一针一线给我好好缝,

若误了七日后的吉时,我饶不了你!”话落,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。沈明漪站在原地,

指尖嵌入掌心见了血。谢瑾衔却笑得讽刺:“怎么?留在这不走,是还想再听一遍?

”他恶劣勾唇转身回房,窗户上人影晃动,不多时,里头就溢出娇羞的女声。

夜风卷着冷气扑面,沈明漪几乎是逃着离开。回到屋,她不敢耽搁,取过针线开始缝婚服,

那双手却不听使唤,光是穿针就耗了许久,之后的缝制更是艰难。看着那双颤的厉害的手,

沈明漪心中一片苦涩。不知过了多久,沈明漪靠在墙边,意识散去。梦里,

她看见自己终于和谢瑾衔白首偕老。两人儿女绕膝,过着最寻常的烟火日子。

日子美满又幸福,仿佛那些悲剧和隔阂,从未出现。可梦永远短暂,翌日清晨,

沈明漪被一盆水泼醒,睁眼就见个丫鬟一脸不屑。“今天是将军和苏**的定亲宴,

苏**点名要吃你做的杏仁酥,容不得你在这躲懒,赶紧起来!”指尖的痛意钻心,

沈明漪看着还在发抖的手,正想拒绝,就被丫鬟毫不留情打断。“将军说了,

将军府的饭不是这么好吃的,若让苏**不满,之前的承诺就此作废。”沈明漪闻言愣住,

许久,才哑声开口。“我知道了。”杏仁酥的**不算繁琐,可沈明漪的双手抖得厉害,

简单的和面都艰难。好不容易将杏仁酥端上桌,谢瑾衔的声音又冷不丁从身后传来。

“你与浣浣亲如姐妹,如今她即将嫁入谢府,你向她敬杯茶不过分吧?”沈明漪低头不语。

谢瑾衔又蹙起眉:“别忘了你要的东西。”接着,不等沈明漪反应,一盏热茶被塞进她手中。

她被烫的一颤,竭力想稳住,指尖的颤抖却怎么也压不住。席间,不知道谁提了一嘴沈家,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——“谢将军特意用军功在圣上面前将人换回来,

不会是还对她余情未了吧?”“胡说什么呢?谢将军心尖尖上宠着的可是苏**,

听说为了娶苏**,谢将军光是聘礼就备了一条街。”“你们快看她手的手!

她手上怎么全是血?我记得她是从教坊司出来的,莫不是染上了什么脏病!”话落,

周围人瞬间躲开,仿若她是什么污秽之物。沈明漪低头苦涩发笑。自从沈家被抄后,

这样的话她早就习以为常。她将茶盏匆匆放下,转身想走。可刚迈出半步,

脚踝突然被什么狠狠一绊,滚烫的茶水尽数打翻。苏浣浣看着被沾湿的衣裳,

瞬间红了眼:“明漪,你是在怪我和吗?”“是,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如你,我配不上阿衔,

可当年是你红杏出墙抛弃他在先,我好不容易带他走出来,这次,

我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伤害他!”人群哗然,数不清视线和讽刺几乎将沈明漪扎穿。下一秒,

她的手就被谢瑾衔拽住。四目相对,他掐着她下颚,逼她抬头,眼中笑意恶劣又无情。

“当年不是要我祝你幸福?我祝了你,这回,该你了。”“来,说点好听的,

就说——祝谢将军和苏**,百年好合,白头偕老。”厅里有一瞬寂静。

沈明漪站在人群中央,看着那张曾经深爱的脸。良久,掐着指尖,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笑。

“将军和苏**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,奴婢在此恭祝谢将军和苏**,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,

白头偕老,恩爱……”“沈**还真是好学问,不过……”谢瑾衔笑意凝结。“这样的祝福,

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,我嫌晦气。”话落,他嫌恶甩开沈明漪,带着苏浣浣转身就走。

宴会不欢而散。沈明漪苍白着脸在厅里坐到暮色四合,才踉跄着起身回院。中途路过湖心亭,

她没忍住,鬼使神差走了过去,里头还和她记忆中无二。只是,

柱子上谢瑾衔昔日刻下的那句【功成名就娶明漪】已经被年岁模糊。

沈明漪红着眼刚想伸手去碰,苏浣浣也在此时找了过来。“被他弃之敝履的感觉,好受吗?

”人后,苏浣浣卸下伪装,眼中尽是讽刺。沈明漪却只是淡淡摇头:“不重要了。

”再过几日,她便会彻底消失。这几天了,就当欠谢瑾衔的,她一次性还清。

苏浣浣脸色却肉眼可见沉下去。“不重要?那如果我告诉你,

他心甘情愿娶我是因为我告诉他,当年救回他双腿的药膏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亲自采的呢?

”沈明漪愣了一瞬,却也只是一瞬。苏浣浣却再坐不住:“既然你一点不在乎谢瑾衔,

不在乎谢家主母的身份,那就别再让他对你有念头。”话落,

她从袖间取出一把匕首捅向小腹。沈明漪还来不及反应,便听苏浣浣吃痛尖叫。

“明漪我知道你怨我,可当初是你不要他的啊!”“沈明漪,你活腻了!”谢瑾衔闻声赶来,

看到苏浣浣不断渗血的腹部,脸色阴沉至极,抱起苏浣浣推门就走。

沈明漪解释的话还卡在嘴角,就被他的亲卫押去医馆。门内,苏浣浣治了多久,

亲卫就压着沈明漪在门口跪了多久。最后,谢瑾衔冷着脸出来,一沓清单甩在她脸上。

“浣浣是被你伤的,这些药草你亲自准备。”纸张的边缘刮过脸颊,砸的沈明漪踉跄。

她强忍着泪,想解释,抬头看到那张漠然冰冷的脸,到嘴的话又转了音。“我可以准备,

但你得把生辰贴还我。”谢瑾衔不应,她就倔强看着他。直到屋内传来一声较弱的痛呼,

谢瑾衔脸色难看至极。“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,若是浣浣有事,我要你千倍奉还!

”男人转身,不多时,里头就传来他温柔哄人的声音。大抵是她站在门口太久,

谢瑾衔的亲卫捡起清单,面无表情递给她。“早前不珍惜,如今就别再奢望,

未来将军夫人身子娇贵还等着用药,沈**,请把。”沈明漪死死咬着唇,

才勉强没让眼泪落下来。等她满身是泥抱着药草回来,双手已经疼的快失去知觉。

谢瑾衔坐在苏浣浣身侧,眼神讽刺:“怎么?又想卖惨蒙混过关?

”当年沈明漪偷懒不想去学堂时,就会带着谢瑾衔装病。不等她说话,

一侧的大夫却惊呼出声。“你不是之前拿草药求我的那姑娘吗?我记得你手伤得很重,

我叮嘱你得好好养?怎么还是弄成这样?”沈明漪身子微僵。

谢瑾衔审视的目光跟着落在她手上。“什么药?她手受了什么伤?

”大夫咂舌回忆——“约莫三年前,这姑娘一身伤找到我,自己一双手被石头划得血肉模糊,

还抱着大把治疗腿伤的药求我制药救人,当时我就劝过她,可她坚持要先制药,

这手才……”“够了。”谢瑾衔讽刺勾唇:“沈明漪,我真是低估你了!

为了拿到自己的生辰帖,连这种瞎话都编得出来,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,

当年治好我腿疾的药其实是你求来的?”沈明漪掐紧指尖,声音带着颤:“如果我说是,

你会把生辰帖给我吗?就当,我们两清……”“砰!”桌上茶盏落地,碎成一片。

谢瑾衔黑着脸起身,近乎咬牙切齿。“两清?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两清?还有功夫骗人,

我看你精力好的很,之后浣浣要用多少药,你就磨多少!”“天黑前若是磨不完,

你这辈子都别想要你的生辰贴。”话落,他抱起苏浣浣离开。走远了,

还能听见他软着嗓子在无奈哄人。当年,谢瑾衔也曾这样哄她。她性子骄纵又容易受伤,

每次破了皮见了血都要闹,旁人受不住她这破脾气,只有谢瑾衔耐着性子哄她一次又一次。

她问他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,他就红着脸气恼:“你是我未来夫人,我此生都只会对你这般。

”可如今时过境迁,她此生,再不能成为他的夫人。所有药草磨完,天边已经伸手不见五指。

沈明漪不敢歇,带着装药的袋子紧赶慢赶赶到主院。还才进去,

就见屋内谢瑾衔抱着苏浣浣靠在贵妃榻上。沈明漪猛然僵住。下一秒,

屋内男人抬眼和她对上视线。苏浣浣还在他怀里带着哭腔:“瑾衔,明漪没你想的那么好,

她会的我也会,你别为她拒绝我,好不好……”院中冷风萧条,沈明漪站着没动。

屋内谢瑾衔眼中跟着浮现一抹嘲讽,他淡然扣住身下人的后脑,语气温柔。“这种时候,

别提不相干的人,此生,我唯爱你一人。”话落,旖旎响起,

熟悉的低喃慢慢消失在黏腻的水声中。沈明漪将药放在门口后转身离开。谢瑾衔,

你很快就能得尝所愿了。苏浣浣养伤的这段日子,谢瑾衔几乎要将她宠上天。

名贵的补品药膳、首饰糕点,流水似往她的院中送。一时间,

苏浣浣成了京中人人艳羡的对象。沈明漪在屋里缝嫁衣时,

也免不了听见门外丫鬟的痴迷——“这些天苏**的事都是将军亲力亲为,果然,

在战场上再凶狠的男人,到了心爱的女子跟前也得柔情似水。”“这叫老天开眼,

心疼咱将军遇人不淑才派了苏**来,这会儿里头这位现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。”“呸!

凭她也配被爱?狗眼看人低的贱胚子,就该等死了一席草席扔去乱葬岗,随野狗分食。

”‘死’之一字刺耳。沈明漪握着针的手一颤,针尖扎进指尖。可这点痛,

远不及胸口涌起的酸胀。管事来叫她时,沈明漪正将最后一颗珍珠缝上。“沈姑娘,

将军让你去一趟。”管事声音疏离无情。沈明漪指尖抚过嫁衣上那对金线鸳鸯,

跟着管家起身。直到拐进一处精致小院,沈明漪直觉不对,刚想停步,

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推进卧房。屋内,雕花木床上锦帐半掩,交缠的身影暧昧起伏,

苏浣浣稀碎的低吟宛若淬了毒。沈明漪麻木看着这一幕。不知过了多久,帐内的动静渐歇。

谢瑾衔慢条斯理起身挑开锦帐,玄色寝衣下残留的暧昧红痕刺眼。

他声音也带着事后的嘶哑:“过来,去伺候浣浣沐浴。”“我不要。

”沈明漪几乎下意识开口,语气里带着仅剩的倔强。谢瑾谢却猛然俯身凑近,

带着酒气和脂粉香的呼吸喷落,烫得沈明漪肌肤滚烫。“如果想要你的生辰帖,

就照我说的去做。”又是这样。沈明漪喉咙微滚,垂下眼,终是选择妥协。

倒是苏浣浣皱起眉,埋怨的扑进谢瑾衔怀里。“可是瑾衔,要是她又伤到我怎么办?

”“不会,有我在她不敢,如果连人都伺候不好,那她这双手也没必要留。

”他温声哄着苏浣浣,看向沈明漪的眼却疏离无情。浴桶内,

热水冒着白气也遮不住苏浣浣脖子上的暧昧红痕。沈明漪指尖旧伤未愈又泡了水,

那样剧烈的疼她都面不改色,可当帕子擦过那些印记,她指尖却狠狠一颤。“明漪,

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?”苏浣浣轻笑回头,像是故意凑到她的耳边。

“难不成你心里还惦记着瑾衔?可是他跟我说,你很脏。”沈明漪动作没停,

无视站在窗外那道没动的身影,垂头,声音暗哑。“奴婢身份卑微,确实入不得将军的眼。

”“砰——”院里有什么落地,带着股怨。不消片刻,窗外那道人影也不知所踪。

沈明漪手下麻木重复着擦拭的动作,眼中的泪险些没挂住。从那以后,谢瑾衔变本加厉。

他让沈明漪每天晚上守在门外听他和苏浣浣翻云覆雨,让她在事后为他们收拾房间,

替他们想不同的姿势花样.......婚期越近,谢瑾衔就越狠,好像非要让她难堪到底。

这天,只因苏浣浣随口一句在家闷得慌,谢瑾衔便丢下所有的公务,陪着她去寺庙祈福。

出发那天,风很大。谢瑾衔一直牵着苏浣浣的手,小心翼翼护着她。沈明漪跟在后面,

看着两人一起跪在佛像前,心里空落落的。曾经,他们也是这样亲密。如今她已是亡人,

心里的那点落空也被覆上一层坚冰。她垂眸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,

静静等待这场祈福的结束。回程马车刚抵山脚,两道黑影却骤然从树后窜出。

长剑出鞘的寒光一闪而过,谢瑾衔几乎本能将苏浣浣拽到身后细心呵护。沈明漪站在后侧,

眼见另一名黑衣人拔刀直指谢瑾衔,瞳孔骤然放大扑过去。利刃入肉的声响清晰刺耳。

沈明漪痛的窒息。意识消散前,她看到谢瑾衔疯了一样跑向她,眼底是藏不住的恐慌。

再睁眼,沈明漪已经回到房间,抬眼便对上谢瑾衔冰冷的眸。“沈明漪,

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心机?”沈明漪忍着痛皱眉:“什么?”“把人带进来!

”他一声令下,一个浑身是伤的刺客很快被押进来。那刺客一见沈明漪,眼神立刻变得凶狠。

“就是她!是她让我去刺杀苏**,还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!

”沈明漪脸色瞬间煞白:“不是我。”回应她的,确实谢瑾衔眼底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
“不是你?我已经让大夫为你看过诊,若不是一开始就预谋好,你身上怎么可能没受一点伤?

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有什么要解释?”一锤定音,他当真一点都不信她。

可她这副靠着法术维持得躯壳,又怎会同常人一般?沈明漪无声张嘴,半晌,

挤出个苍白的笑。“那将军想如何?把我送去衙门?还是将我就地斩杀?

”谢瑾衔看着她这幅淡漠的模样,心中怒火更盛。“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,既如此,

从今天起你就去祠堂跪地思过,为浣浣抄送诗经!什么时候认错,什么时候再出来。”话落,

亲卫立马将她粗暴拉起拖向谢家祠堂。之后几天,她再未见过谢瑾衔。直到那天,

尘封的木门再开启,沈明漪被刺眼的光照的恍惚。再聚焦,就见苏浣浣提着食盒站在门口,

居高临下。“明漪,尝尝我亲手做的点心?我记得你从前最爱吃。”沈明漪没动,

神情讽刺至极。苏浣浣皱眉,身后的丫鬟立即上前按住沈明漪。苏浣浣满意上前,

一点点将糕点强行塞进她嘴里,“沈明漪,你别给脸不要脸,

你以为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拒绝我!我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!”沈明漪催吐不及,

咽下去大半。直到一整盒塞完,苏浣浣嫌恶地后退几步,接着又从荷包中取出一张红纸。

沈明漪瞥见那熟悉的一角,心沉下来:“我的生辰贴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苏浣浣满意勾唇,

刻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“自然是瑾衔给我的,我不过说了句想要他便给了,倒是你,

当初明明是你抛下他,如今他功成名就你又想回头,恶不恶心?”沈明漪被人压着摁在地面,

目光死死落在生辰贴上。“还给我!”苏浣浣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当年你样样比我拔尖,

要什么就有什么,看着我羡慕的眼神是不是很得意?可今时不同往日,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,

我通通都要毁掉!”说着她用力将红纸撕碎,挥手将碎片扔进燃烧的炭盆。

沈明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辰帖化作灰烬,刚要蓄力,身子却骤然发软,意识也跟着模糊。

“你在糕点里放了什么?”她强撑着,抬头却见苏浣浣朝着门外拍手。很快,

一个眼神猥琐的男人进来。沈明漪下意识后退,衣领却被苏浣浣抓住。“便宜你了,

这人可是南风倌里伺候人的一把好手,等过了今天,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将军府。

”她特意加重‘伺候’两个字。大门关上,隔绝最后一抹亮光。

沈明漪挣扎着躲开身后的男人,脚腕却被他抓住拖到灵位面前。

“听说你当年差点就成为这家的媳妇儿?那正好,让这些列祖列宗瞧瞧,你这种**没进门,

是多幸运的事儿。”“滚开!”沈明漪死死捂着胸口,不等她蓄力,脸上忽然洒落一片温热。

刀剑落地。沈明漪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,又被人摁住双手压在蒲团上。

她眼泪再不受控:“放开我!滚开!我不要你!”对方动作一顿,嗓音冰凉:“不要我?

那你要谁?南风倌的男人?”“沈明漪,三年前你嫌我身份低微跟了旁人,如今我官拜将军,

你却甘愿被小倌碰也不要我?”“我便这样入不得你的眼?”沈明漪动作猛然顿住,

熟悉的清香夹杂着血腥味入鼻,她意识模糊撇了下嘴,眼泪流的更凶。

那是她从前在谢瑾衔面前委屈撒娇的小动作。一句委屈的“谢瑾衔”还才出口,

男人眼眶骤然猩红,发泄一般咬上她的唇。满室旖旎,再不可控。再睁眼,沈明漪浑身泛酸,

转头便见一个嬷嬷守在边上。见她醒来,嬷嬷公事公办递上一碗黑褐色汤药:“将军有令,

罪臣之女不配怀上他的孩子,让姑娘醒来后即刻服下。”沈明漪握紧衣角,脸上**辣的痛。

她早已是亡人,如何怀的上孩子?可最后,她还是将药汤一饮而尽。嬷嬷接过碗,

继续敲打:“姑娘记得管好自己的嘴,大婚在即,

将军不想苏**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难过。”沈明漪感受着指尖逐渐消失的体温,

声音听不出情绪。“我知道了。”午时,窗外雨势骤大。沈明漪坐在风口,

分不清痛从哪儿来,大抵源于生辰贴被毁,她再无未来。又或许是这雨太大,砸的人心疼。

她收回目光,想收拾东西离开谢府好好过完最后几天,

却听院外一阵兵荒马乱——“听说了吗?将军坠马,腿伤复发,比上次还厉害。

”“我听管事说,要是再找不到药,将军那双腿怕是保不住了,苏**都已经重金寻药了。

”这话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沈明漪心上。当年得知他性命堪忧的恐惧再次席卷,

沈明漪一张脸全白了。不能也不该是这样!谢瑾衔还有大好的未来,他绝不能出事!

她顾不上多想,起身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。雨水冰凉顺着肌肤往骨头里钻,

沈明漪却浑然不觉,按照记忆找到当年寻药的山。不记得摔了几次,破了几处口,

找到郎中制好药,已经是深夜。雨还没停,沈明漪紧紧护着药。刚到谢府门前,

就被门内景象钉在原地。檐下灯笼亮如白昼,谢瑾衔一袭锦袍站在廊下,

双腿稳稳踏在台阶上。苏浣浣倚在他身侧,见她这副模样,

当即掩唇轻笑:“我就说明漪为了再巴结上你,肯定会去寻药来你跟前卖好,为了让你心软,

她还真舍得对自己下手。”她边说边注意谢瑾衔的神情,眼见挑拨有效,她还想再接再厉,

就听谢瑾衔极轻的笑了一声。“这么想进谢家?念在当年的情分,

给你个通房的位份也不是不行,若伺候得尽心,往后升个妾位也不无可能,如何?

”苏浣浣笑意猛然一僵。沈明漪却固执望着谢瑾衔完好的腿。“所以,是耍我的?

”她压着嗓间颤意,身上每一处伤都疼的她发颤。

谢瑾衔嘴角笑意却坦然:“若非浣浣的提议,我哪知道,当年弃我如敝履的沈**,

如今绞尽脑汁想进我房里?”沈明漪护着药包的手,一寸寸垂落。谢瑾衔还想再讽刺,

触及到她眼里那片死水般的平静,心头猝不及防一跳。他强压下那点异样,喉结滚动,

冷笑道:“怎么?是嫌位份太低?”“哗啦——”怀里的油纸被雨水泡透,彻底撕裂开来。

草药混着泥水散落在地,与她指尖的血迹缠在一起。沈明漪艰涩开口,

仿若用尽全身力气:“谢将军的腿无碍便好,至于这福气,

奴婢无福也不愿插足将军和苏**,奴婢只愿将军和苏**,恩爱白头,儿孙满堂。”话落,

她踩着被雨泡烂的药包转身。身后,谢瑾衔发火不知道砸了个什么,沈明漪也没回头。

整整一夜,她几乎被伤口处的痛折磨疯。好不容易挨到天亮,她迷迷糊糊刚有睡意,

房门忽然被人踢开。几个嬷嬷闯进来,将她拖到主院中央。不等她抬头,

一团碎步甩到她脚边,破布之下,赫然藏着一张写满字符的宣纸。

跪在她边上的丫鬟嘴唇都在抖。“求将军替苏**做主,奴婢昨日奉苏**之命去拿婚服,

却只在沈姑娘房里找到了这堆碎布,还有写上苏**生辰八字的诅咒。

”“**心善不愿您和沈姑娘再生嫌隙,下令不准院里的人多嘴,

可奴婢实在看不过**这样被欺负,还请将军明鉴!”沈明漪望着那堆碎布,

指尖猛地收紧:“不是我。”她下意识辩解,抬眼撞进谢瑾衔冰冷的眸,

所有话瞬间哽在喉咙口。罢了,从始至终,他何曾信过她?沈明漪疲惫至极:“所以,

这次将军想怎么罚奴婢?是罚奴婢做十件?还是一百件?又或是,

跪在您院中听您与苏**恩爱欢好?”谢瑾衔被她眼中的淡然刺痛。握拳的手松开,

他俯身凑近,面无表情:“你当年不是有件做好的婚服?我和浣浣大婚在即,把那件给浣浣。

”“不行。”沈明漪下意识拒绝。那婚服是母亲亲手为她缝制,

内角还有缝有她和谢瑾衔的小字,绝不能让他看见。

谢瑾衔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:“是你失约在先,更何况这婚服你留着,也用不上。

”轻飘飘一句话,刺的沈明漪眼眶通红。苏浣浣还在一边故作大度:“瑾衔,

要不还是算了……”“凭什么算?错在她,她理应赔你。

”他抬手示意身后下人:“去她那好好搜,将那件婚服取来。”“不要!

”沈明漪,本能想冲过去阻拦,却被眼尖的婆子摁住。很快婚服被呈到谢瑾衔面前。

触到那抹刺眼的红,沈明漪早就停跳的心脏猛然一痛,

就见谢瑾衔接过婚服的手顿在婚服内角的小字上,眼底浮现一抹讥笑。

“当年我怎么没发现沈**这么深情?”京中百年来的习俗,

将新婚夫妻的小字藏于婚服内角,便可生生世世恩爱缠绵。而今,

都是奢望……沈明漪苦涩勾唇,嗓子紧的发疼:“当年,是母亲误会了。

”“绣过名字的婚服再穿不吉利,将军和苏**耄耋情深是要长长久久的,这婚服,

还请还给奴婢。”“好一个长长久久!”谢瑾衔咬牙掰开她要拿衣服的手,

一字一句——“你我当年成婚前供在后山的姻缘石上,你的名字至今无人得空去抹,

你既这么真心,今晚便由你去换成浣浣的。”他视线死死锁定沈明漪,似是笃定她会拒绝。

沈明漪却只是平静点头。她和他,本不会再成为夫妻。那便不该再留下这些痕迹。

去后山的路不好走,沈明漪每一步都走的艰难。好不容易来到后山,

她一眼便看见姻缘石边那个熟悉的身影。男人负手而立盯着石头上的名字。恍惚间,

沈明漪仿佛看到大婚前夕那个蹲在姻缘石前,满眼爱意刻下他们名字的少年郎。

沈明漪眼眶氤氲。谢瑾衔看的真切,喉结轻滚:“你若实在不想抹,只要你好好认错,

我也不是不能……”“要抹的。”沈明漪强忍着颤意,利落下刀。谢瑾衔脸色骤变,

一把抓住她的手:“沈明漪,我说了,只要你认个错……”“将军,落刀无悔。

”沉默对峙良久,谢瑾衔松开手,看着她将‘沈明漪’三个字换成苏浣浣,笑得讽刺。

“沈**当真没心。”“好得很,我也怕日后沈**纠缠,扰我清净!

只是明日我和浣浣大婚,沈**记得来,浣浣说了你是她此生挚友,她成婚,你必须在。

”他还真是,厌极了她。沈明漪苦笑起身,将腰间玉佩取下递给他。“这是当年谢家下聘时,

传给谢家儿媳的,这东西跟了我三年,如今也该物归原主,至于明日……我就不去了。

”在人间的最后一日,她想好好打理自己的后事。谢瑾衔却被那玉佩刺红眼,

猛地挥手将玉佩砸到地面。“我夫人自有我给她准备上乘的玉佩,旁人戴过的旧物,我嫌弃!

”说完,他转身就走。仿若那句嫌弃指的不是玉佩,而是她。

沈明漪动着快不受控的身体捡起碎玉,一言不发回到沈家遗址,坐进一早备好的棺材里。

天边一抹白光打下时,黑白无常的声音再次在半空响起。“十日期限将至,沈明漪,

你可还有心事未了?”沈明漪最后望了眼谢家府邸的方向,释然勾唇。“没有了。

”在这世间,她再无牵挂。这潦草的一生,也不值得回味……远处迎亲炮仗乍响,

沈明漪闭上眼,身体一轻,彻底归于沉寂。同一时间,谢府大门。

谢瑾衔一身喜服坐在大马上,心脏莫名一痛。想起那个灿然的笑,他皱眉:“沈明漪呢?

”下人忙跪地回到:“沈姑娘一夜未归,想来是知道将军要成亲心里难受,不过将军放心,

王管家已经派人去寻,定能让沈姑娘赶上将军和苏**的吉时!”谢瑾衔听着,

心头那股不安被不满替代。“加派人手去找!她不是喜欢祝福,

今天就让她当着宾客的面说一天!”话落,他带着迎亲队伍出发。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

热闹得有些过分。队伍行至半路,却被一支送葬的队伍拦住。为首的棺材漆黑沉重,

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中,显得格外刺眼。

谢瑾衔身边的亲卫当即上前呵斥:“哪家挑在今日办丧?不知道是将军大喜的日子吗?

赶紧把这晦气东西挪开,别耽误了吉时!”谢瑾衔皱眉看向被白布覆盖的棺椁,

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。半响,他收回目光,冷声道:“挪。”白红相撞,

向来都是红事让步,以示对逝者的尊重。可京城谁人不知,在谢将军的心中,

什么都比不过苏姑娘。抬棺的人不敢耽搁,连忙退开。动作间却不小心撞到竹竿卸了力气。

“砰——”的一声,棺材落地。谢瑾衔回头,

就在那开了口的棺材中看到沈明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——迎亲队伍的锣鼓声震得街面发颤。

谢瑾衔的目光刚扫过去,便被抬棺的小厮挡住视线。他正准备下马查看,

身后的轿子里传来苏浣浣娇柔的询问。“瑾衔,怎么停下了?”见没有回应,干脆探出头来,

便看见谢瑾衔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口黑色的棺椁。“慢着,你刚刚说那棺材的人……是谁?

”他颤声问道,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。被问话的小厮一愣,连忙畏畏缩缩地开口。“回将军,

此人七日前来我们铺子钉下棺材,说是叫沈明漪。”谢瑾衔一愣,

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苏浣浣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七日前?明漪昨日不是还和我们在一起吗?”“瑾衔,

快走吧,只是同名而已。”是啊,他明明昨日还见了沈明漪,她怎么可能七日前就已经去世?

想到这,谢瑾衔这才说服了自己。沈明漪惯会装模作样,当年能为了权势狠心丢下他,

如今怎么可能会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。他平缓了呼吸,扬声回应,可声音却仍有些发紧。

“好,走吧。”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响里,迎面袭来的风裹挟着莫名的凉意。不知怎的,

他的心里突然浮现出沈明漪的身影。他想起她昨日空洞的眼神,想起她夜幕中单薄的背影,

想起他们对视时,她眼尾的那一抹酡红。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发慌。“停一下。

”他忽然勒住马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。队伍猛地停下,唢呐声戛然而止,

周遭瞬间安静下来。送亲的宾客面面相觑,苏浣浣的声音再次从轿里传来,
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“瑾衔,吉时快到了,这样下去会错过的。”“你在这等等,

我很快回来。”谢瑾衔翻身下马,甚至没顾上整理被风吹乱的红袍,大步朝着巷口走去。

“将军!”身后传来亲卫的呼喊,“您要去哪?”“回府里看看。”谢瑾衔头也不回,

脚步却越来越快。他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,只是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

像潮水一样快要将他淹没。他必须回去看看,看看沈明漪是不是还在那里,

看看她是不是又在耍什么把戏。“瑾衔!”苏浣浣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你别走!

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啊!”谢瑾衔的脚步顿了顿,却没有回头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,只觉得再晚一步,就会错过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。“将军,

您不能去!”几个亲卫快步追上来,挡在他面前,“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,

中途离队不吉利啊!”“让开!”谢瑾衔的声音沉了下来,眼底闪过一丝厉色。“将军,

您三思啊!”为首的亲卫硬着头皮劝道,“苏姑娘还在等着您呢,满京城的人都看着呢!

”“您若是走了,今后苏姑娘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?!”谢瑾衔看着挡在面前的亲卫,

又抬头望了望巷口深处。心里的不安像野草一样疯长,沈明漪清瘦的脸庞不断在脑海闪过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正要强行推开亲卫,轿帘却“唰”地一声被掀开了。

苏浣浣穿着一身大红嫁衣,珠泪涟涟地站在轿边,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解。“瑾衔,

你到底要干什么?是不是心里还在想着沈明漪?”谢瑾衔的眉头紧紧皱起,

看着苏浣浣梨花带雨的模样,心里的烦躁更甚。“我只是回去确认,你不要胡思乱想。

”“乱想?”苏浣浣凄然一笑,“在我们大婚的日子,你却要把我丢下,去看你的老相好?

”“谢瑾衔,我才是你的妻子!”谢瑾衔被她的话噎住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他知道今天若是真的走了,不仅会让苏浣浣难堪,更会让将军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。

他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。“瑾衔,跟我走吧。”苏浣浣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,

声音哽咽道:“我们现在去拜堂,好不好?”“沈明漪就待在将军府,怎么可能会出事?

”谢瑾衔看着苏浣浣泛红的眼眶,想起她这些年的付出,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愧疚。最终,

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拳头。“好,我们走。”苏浣浣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,

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。谢瑾衔被她拉着往花轿走去,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
他忍不住再次回头望向巷口,那座宅院静静地立在那里,像是一座没有生气的坟墓。

风更大了,吹得他身上的红袍猎猎作响。但很快,又恢复平静。

拜堂的礼乐终于落下最后一个音符,红绸缠绕的梁柱在烛火里投下摇晃的影。

谢瑾衔应酬着宾客的道贺,指尖却始终泛着凉意。去叫沈明漪过来的人一拨又一拨,

可却迟迟不见她来。“瑾衔,该去给我的父母敬酒了。”苏浣浣的声音软得像浸了蜜,

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袖口。谢瑾衔点头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沈明漪的院落。

苏浣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眼底掠过一丝警惕。“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明漪?

要不我让下人过去看看,这样你也好放心。”“不必了。”谢瑾衔收回视线,

端起酒杯的手微微收紧,“先敬酒。”他耐着性子应付完一轮又一轮的劝酒,

耳边是喧闹的笑语,心里却空落落的。直到宴席稍歇,他终于寻到空隙,

几乎是踉跄着往西侧走。红袍还未来得及换下,在青石路上拖出急促的声响,像在追赶什么。

快到沈明漪的院门前时,却见管事正急得满头大汗。见到他来,管事连忙上前。“将军,

您终于来了!”看清他神色的慌张,谢瑾衔忍不住皱起眉。“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紧张?

沈明漪呢?”“这、这不知是怎么回事,下午府里的丫鬟过来叫人,

发现沈姑娘根本不在房间里……”谢瑾衔浑身一僵,酒意瞬间醒了大半。

他快步走进沈明漪的院子,声音忍不住提高。“不见了?怎么可能不见?”他的声音发颤,

连自己都没察觉。管事将头低的很深,拱手道:“回将军,我们早就找遍了整个屋子,

却连沈姑娘的影子都没见着。”谢瑾衔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,闷得他喘不过气。“荒唐!

”谢瑾衔猛地踹向旁边的廊柱,震得瓦片簌簌落下。“好端端的一个人难道还会凭空消失?

你们是怎么看人的!”“是,是……将军息怒!”管事连连道歉,气氛僵持时,

苏浣浣匆匆追了过来。她原本温和的笑容,在看见谢瑾衔暴怒的模样时瞬间变得僵硬。

“瑾衔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她踉跄着上前几步,攥着谢瑾衔的胳膊,声音哽咽得发颤。

《雁南归时人未还》(谢瑾衔沈明漪苏浣浣)小说阅读by深海飞鱼 试读结束